第三十七章心裏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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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晌。
沈容姬回頭瞥了眼劉義隆，沒想到他會問出這個問題。
如今宮中的人大多數都是為利而結盟，也因著利益而撕破臉皮，很少有人會站在她的角度上去想一些事了。
鳶落和素墨雖然忠心，但看到的事情終究是表面化，只是有著一貫的思維，位置高的不能惹罷了。
“不管皇後待我如何，她活著和死了就是兩件事，兩種局面，我既然還有口氣，總想著能彌補點什麽。”同時期盼著最後的結局也能有所變化。
她不想活活餓死在這個又黑又冷的宮裏。
兒子不親她，姐妹恨不得她立馬死，最為的在乎的人就是劉義隆了，估計是從沒有喜歡過她。
沈容姬的態度有些生硬，似乎不想和劉義隆多說半句話。
“那……”他倒是沒覺出什麽不對勁，繼續問道。
“陛下若是不知道做些什麽好，不妨出去安撫下東陽獻公主和皇太子殿下，生母病重，又有不懂醫術的下賤之人在醫治人。難免心亂。”
顯然已經是在趕人。
水涼之後，沈容姬端著過去直直地看著劉義隆，沒有任何動作，面無表情。
劉義隆也想不清楚為什麽這個小女人會這般不待見自己。
甚至乎有種厭惡的感覺？
“算了，皇後這裏就交給你了。”剛想離開，他又想到了劉劭，立馬補充了一句，“出了意外就先找我，其餘的交給侍醫院就好。”
沈容姬不語。
劉義隆看著她的側臉，依舊是沒有等到回答。
在沈容姬看來，堂堂陛下不過是一時間沒有找到心儀的玩物，想拿她取樂而已。重活一世，她才不會傻到再次愛上這個男人！
手上一抖，壺裏的涼水全都潑在了袁齊媯的臉上。
“殿下以為陛下是真心喜歡過你麽？”沈容姬直接將青銅器提梁壺往地上丟，不疾不徐地坐在了床沿上，“潘淑妃再不好那也是你終生都無法戰勝的敵人，兒子也好，位分也罷，你都贏不了她，更何況，你年老色衰，怎麽可能爭得過一個風華正韻的女人？”
“袁家窮苦，缺少資財，你苦苦央求陛下多年，得來的錢不過三五萬、布三五十匹。”
“後來你假冒潘淑妃的名頭去求取三十萬錢，然而結果是什麽？”
“兩三天而已，陛下一點都不心疼就給撥了下來。”
這件事是袁齊媯心中最大的刺！
沈容姬非要指著這件事來說。人越恨，越是有想要活下去的念頭，這個道理放誰身上都是行得通的。
還是多虧了袁齊媯因著這事發怒，此事方才傳遍了宮中。任誰都知曉，潘淑妃是陛下的心頭肉，而皇後視美人為眼中釘。
這會子，香爐中的熏香也燃盡了，無色無味。
沈容姬仿佛在自嘲，“皇太子如你所言，果真弒父自立為帝，陛下死在了自己親兒子手上，不知道那天陛下有沒有想起你曾經的告誡。”
“我曾借著徽音殿靈驗的名頭躲過了一場打劫，懷恩與你，也曾明裏暗中相助過皇太子，最後半點好處也沒撈著。”
還被人關死在了司寶局，活活餓死。
不知不覺，一行行淚水從臉頰滑落，鹹得沈容姬呸了幾口，使勁擦拭眼睛。
沈容姬起身，抽了下鼻子，道，“嬪妾要說的話說完了，至於您想不想活，全在於您自己。嬪妾告退！”
然而在她轉身之後，袁齊媯的手指輕微的顫抖著，像是聽懂了沈容姬的話，想要掙紮著醒過來。
走到了偏廳，沈容姬方才止住了哭。
“哭了？”居然是劉義隆在這裏等。
盡管心情莫名地不好，她還是低頭行禮，以免讓人捉住了把柄，“陛下萬安。”
劉義隆剛擡起的手頓住了，迅速抽了回去，看了沈容姬一眼又轉開了頭。
“皇後病重連常侍醫也無藥可治，你又不是神醫在世能夠活死人肉白骨，不必要將罪責攬在自己身上，平白增加壓力。”
面前人兒紅彤彤的一雙眼睛，驚得劉義隆狠不下心不管不顧。隨即他緩緩靠近沈容姬，右手扶上了後者的背，輕了怕人兒感受不到他的存在，重了又怕嚇到了沈容姬。
擡了一會後，手臂都酸了。
沈容姬腦子一片空白，頓時有些後悔進了這趟渾水。
現下是無論如何都脫不得身了。
她主動貼近了眼前這個精壯男人的胸懷。
渴望得到一點點保證。
保證她性命無憂、安然無事，可惜頭頂上沒有傳來她想要的聲音。
門外的湛露聽到聲響進了門來，行禮後得到劉義隆的示意就進寢殿照料袁齊媯了。不過幾個呼吸間，眾人被一道怒喝嚇住了，楞了神，還是偏廳的沈容姬二人最先反應過來。
“滾出去！”
湛露彎著腰退出了寢殿。
立馬出手攔住了沈容姬，“婕妤留步，殿下初醒心神未定，想來是夢魘中受了刺激，此時不宜見人。”
沈容姬擡頭看向了劉義隆，見後者也點頭，也就稍微放心了些。
門外沖進來的劉英娥和劉劭直勾勾地盯著寢殿看，在湛露解釋了一番後，也不鬧騰了，當即告別了劉義隆回府。
寢殿之中，只有袁齊媯自己知道，她剛才拼了命喊得話並不是給湛露聽的，而是隱藏在殿室中的一個陌生男子！
眼皮頻繁地眨動著，天知道她內心有多害怕死亡。
顏鈺推開頭頂上的地板，搬開了一些雜物，氣定神閑地走了過來，嘖嘖了幾聲。
拾起了提梁壺，顏鈺聞了聞，“一壺水。”
“皇後殿下莫怕，在下並沒有想要加害您的心思，倘若有了，你也活不到現在了。”顏鈺摸了摸鼻子。
他也不是故意恐嚇袁齊媯的，要怪就怪這個女人太過膽小了。
這讓他想起了曾在一片桃林碰見的沈容姬。
“你……”袁齊媯發現擡手擡不起，說話也說不出了。
有氣無力的。
顏鈺輕笑一聲，“皇後殿下記不記得，前幾日袁家子弟在街頭受人為難，走不得，後來是有一位俠士出手相助。此人正是在下，說這話也是為了讓殿下明白，我並不是您的敵人，而是最能信任的……盟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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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容姬回頭瞥了眼劉義隆，沒想到他會問出這個問題。
如今宮中的人大多數都是為利而結盟，也因著利益而撕破臉皮，很少有人會站在她的角度上去想一些事了。
鳶落和素墨雖然忠心，但看到的事情終究是表面化，只是有著一貫的思維，位置高的不能惹罷了。
“不管皇後待我如何，她活著和死了就是兩件事，兩種局面，我既然還有口氣，總想著能彌補點什麽。”同時期盼著最後的結局也能有所變化。
她不想活活餓死在這個又黑又冷的宮裏。
兒子不親她，姐妹恨不得她立馬死，最為的在乎的人就是劉義隆了，估計是從沒有喜歡過她。
沈容姬的態度有些生硬，似乎不想和劉義隆多說半句話。
“那……”他倒是沒覺出什麽不對勁，繼續問道。
“陛下若是不知道做些什麽好，不妨出去安撫下東陽獻公主和皇太子殿下，生母病重，又有不懂醫術的下賤之人在醫治人。難免心亂。”
顯然已經是在趕人。
水涼之後，沈容姬端著過去直直地看著劉義隆，沒有任何動作，面無表情。
劉義隆也想不清楚為什麽這個小女人會這般不待見自己。
甚至乎有種厭惡的感覺？
“算了，皇後這裏就交給你了。”剛想離開，他又想到了劉劭，立馬補充了一句，“出了意外就先找我，其餘的交給侍醫院就好。”
沈容姬不語。
劉義隆看著她的側臉，依舊是沒有等到回答。
在沈容姬看來，堂堂陛下不過是一時間沒有找到心儀的玩物，想拿她取樂而已。重活一世，她才不會傻到再次愛上這個男人！
手上一抖，壺裏的涼水全都潑在了袁齊媯的臉上。
“殿下以為陛下是真心喜歡過你麽？”沈容姬直接將青銅器提梁壺往地上丟，不疾不徐地坐在了床沿上，“潘淑妃再不好那也是你終生都無法戰勝的敵人，兒子也好，位分也罷，你都贏不了她，更何況，你年老色衰，怎麽可能爭得過一個風華正韻的女人？”
“袁家窮苦，缺少資財，你苦苦央求陛下多年，得來的錢不過三五萬、布三五十匹。”
“後來你假冒潘淑妃的名頭去求取三十萬錢，然而結果是什麽？”
“兩三天而已，陛下一點都不心疼就給撥了下來。”
這件事是袁齊媯心中最大的刺！
沈容姬非要指著這件事來說。人越恨，越是有想要活下去的念頭，這個道理放誰身上都是行得通的。
還是多虧了袁齊媯因著這事發怒，此事方才傳遍了宮中。任誰都知曉，潘淑妃是陛下的心頭肉，而皇後視美人為眼中釘。
這會子，香爐中的熏香也燃盡了，無色無味。
沈容姬仿佛在自嘲，“皇太子如你所言，果真弒父自立為帝，陛下死在了自己親兒子手上，不知道那天陛下有沒有想起你曾經的告誡。”
“我曾借著徽音殿靈驗的名頭躲過了一場打劫，懷恩與你，也曾明裏暗中相助過皇太子，最後半點好處也沒撈著。”
還被人關死在了司寶局，活活餓死。
不知不覺，一行行淚水從臉頰滑落，鹹得沈容姬呸了幾口，使勁擦拭眼睛。
沈容姬起身，抽了下鼻子，道，“嬪妾要說的話說完了，至於您想不想活，全在於您自己。嬪妾告退！”
然而在她轉身之後，袁齊媯的手指輕微的顫抖著，像是聽懂了沈容姬的話，想要掙紮著醒過來。
走到了偏廳，沈容姬方才止住了哭。
“哭了？”居然是劉義隆在這裏等。
盡管心情莫名地不好，她還是低頭行禮，以免讓人捉住了把柄，“陛下萬安。”
劉義隆剛擡起的手頓住了，迅速抽了回去，看了沈容姬一眼又轉開了頭。
“皇後病重連常侍醫也無藥可治，你又不是神醫在世能夠活死人肉白骨，不必要將罪責攬在自己身上，平白增加壓力。”
面前人兒紅彤彤的一雙眼睛，驚得劉義隆狠不下心不管不顧。隨即他緩緩靠近沈容姬，右手扶上了後者的背，輕了怕人兒感受不到他的存在，重了又怕嚇到了沈容姬。
擡了一會後，手臂都酸了。
沈容姬腦子一片空白，頓時有些後悔進了這趟渾水。
現下是無論如何都脫不得身了。
她主動貼近了眼前這個精壯男人的胸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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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證她性命無憂、安然無事，可惜頭頂上沒有傳來她想要的聲音。
門外的湛露聽到聲響進了門來，行禮後得到劉義隆的示意就進寢殿照料袁齊媯了。不過幾個呼吸間，眾人被一道怒喝嚇住了，楞了神，還是偏廳的沈容姬二人最先反應過來。
“滾出去！”
湛露彎著腰退出了寢殿。
立馬出手攔住了沈容姬，“婕妤留步，殿下初醒心神未定，想來是夢魘中受了刺激，此時不宜見人。”
沈容姬擡頭看向了劉義隆，見後者也點頭，也就稍微放心了些。
門外沖進來的劉英娥和劉劭直勾勾地盯著寢殿看，在湛露解釋了一番後，也不鬧騰了，當即告別了劉義隆回府。
寢殿之中，只有袁齊媯自己知道，她剛才拼了命喊得話並不是給湛露聽的，而是隱藏在殿室中的一個陌生男子！
眼皮頻繁地眨動著，天知道她內心有多害怕死亡。
顏鈺推開頭頂上的地板，搬開了一些雜物，氣定神閑地走了過來，嘖嘖了幾聲。
拾起了提梁壺，顏鈺聞了聞，“一壺水。”
“皇後殿下莫怕，在下並沒有想要加害您的心思，倘若有了，你也活不到現在了。”顏鈺摸了摸鼻子。
他也不是故意恐嚇袁齊媯的，要怪就怪這個女人太過膽小了。
這讓他想起了曾在一片桃林碰見的沈容姬。
“你……”袁齊媯發現擡手擡不起，說話也說不出了。
有氣無力的。
顏鈺輕笑一聲，“皇後殿下記不記得，前幾日袁家子弟在街頭受人為難，走不得，後來是有一位俠士出手相助。此人正是在下，說這話也是為了讓殿下明白，我並不是您的敵人，而是最能信任的……盟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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